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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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越比蘇好好高出一個頭，一年級的學生重讀大班，那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，個子高，長得壯，還不願意坐在最後一排，非要和矮小的蘇好好坐一起。任憑老師怎麽勸說都無用，應老師非常頭痛，排排座上課時，只能給兩人單獨挑出來坐在一邊。
兩人自成一個小團體，沒有打擾到其它小朋友，又聽話老師便默認了這種模式。有了吳越這天的幼兒園生活，好像就不那麽無聊，一天過的極快，又到了下學時間。還是江淮來接她，吃過晚飯江淮拉著蘇好好學鋼琴。
琴房在樓上靠西邊的房間，三十多平米的房間，放著座黑色鋼琴，反射著柔和的光澤，古樸而又高雅。江淮打開琴蓋，漂亮優雅的手指落在黑鍵上，鉉振動出不可思議的聲節。他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，奏出一曲美妙的音樂，琴聲如同破繭的蝴蝶，撲閃著美麗的翅膀，迎接曙光的到來，又像潺潺流水，沈澱著清澈的光。
而此時的江淮不同往日也蒙上層微光，漂亮的像一幅畫。
蘇好好不由讚嘆：“彈的真好聽。”
琴聲嘎然而止，江淮收回手，眼中閃過幾分失落，抱起蘇好好放在自己大腿下，拿著她的小手，按在黑白鍵上。
“今天先摸摸琴，等會教你認五線譜，鋼琴這種不可能一蹴而就，基本功，坐姿這種都有要求，最少得一年時間練習。大拇指不能放平，關節全部彎曲……”
蘇好好沒想到學鋼琴這麽枯燥，不過沒關系，她現在才五歲，還有那麽長時間，不求能學多好，能彈完整的曲子就好。
蘇好好全身心投入，奈何智商有限，感覺看什麽都記不住似的，五線譜江淮一遍遍不耐其煩地教她。
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，她還是記不住！！
江淮：見過笨的，沒見過這麽笨的。十分鐘就能記住的，她竟然一個小時還沒記住！
還學個屁啊，浪費生命，趁早放棄，及時止損才是正確的選擇。
教養極好的江淮，心裏臟話都崩出來了，臉上依舊平靜，以一種憐憫的冷淡口氣道：“你這麽笨，學一輩子頂多到三級，學來也是浪費生命。”
蘇好好：這種言論又來了，智商高憑什麽就瞧不起智商低的？
智商低的就沒人權嗎？
蘇好好又氣又恨的，氣自己為什麽是個笨蛋，恨江淮是個小變態，說的話能把人氣死。從他大腿上溜下來，抱著五線譜本子，像只受傷的小貓，自怨自哀地走開了。
現在不想跟他在呼吸同樣的空氣，惹不起躲的起。
江淮：……
半分鐘後，江淮終於回過神，小傻子是鬧脾氣？自己也是為她好，好心當了驢肝肺。
家長們向來不會向孩子承認他們所犯的錯誤，盡管他們意識到錯誤。江淮這裏更不可能，他有什麽錯？一點錯也沒有，錯的是蘇好好的選擇，得極時糾正拉回正軌，以免浪費生命。
蘇好好抱著五線譜走出琴房後，左思右想，她現在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，江家這麽大也沒什麽地方能躲的，索性下樓在客廳呆著。
江老爺子正在客廳裏看報紙，聽到腳步聲從報紙下伸出頭，露出老花鏡和細長的雙眼，笑瞇瞇問：“怎麽了這是？”
不同於江淮細長的雙眼，江老爺子的眼晴微微往下搭，就是俗稱的笑眼。笑起來更是和藹可親。
蘇好好走到他身邊坐下，翻開手上的五線譜道：“他說我是笨蛋，讓我不要再學鋼琴，浪費生命。”
江老爺子放下報紙，拿過她手上的五線譜翻了翻道：“我這個孫子啊，從小就比別人聰明，學什麽一學就會，別人用一年時間學會的東西，他一個月就能學會。還不是說只學皮毛，他所學的是樣樣精通。教過他的老師都說他很有天份。”
蘇好好：有天份怎麽的，嘴這麽毒誰忍受的了。
江老爺子笑道：“我這個孫子人聰明是沒錯，可是從小就不愛親近人，包括我。又有潔癖，脾氣在外人看來都是怪的。對你可就不一樣，你也這麽覺得吧。”
黑邊框老花鏡後面一抹光閃過。
蘇好好楞了幾秒低下頭道：“好像是。”
江老爺子哈哈大笑：“你這個小姑娘有意思，什麽叫‘好像是’？本來就是的啊。看，你說你要學鋼琴他就教你。怕你被人欺負就讓吳越跟著你，諾，就像今天的飯菜，你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嗎？”
蘇好好回想晚飯，一盤紅燒肉，一盤牛肉，有魚，有蝦，還有青菜。就這麽四個菜，有什麽不同？不就是普通的家常菜，就比昨天多了盤牛肉，燒得怪好吃的，她多吃了兩筷，江淮也沒攔著她。
“沒什麽不同啊？”一臉懵逼，不明所已。
江老爺子頓了下，又是哈哈大笑一會道：“你這個女娃娃呀，好了，不說這個。他快有三年沒彈琴，為了你又重新彈琴。你對他很特別喲，你想要什麽就和小淮說，不想做什麽也和他說，別看他著脾氣不好，沒有原則性的問題，他都無所謂。”
蘇好好想這樣，只是她怕，江淮一個眼神就能殺死她，跟他據理力爭不是找死是什麽？
雖然她也覺得江淮對她也算是不錯的，但也沒好到真覺得他是親哥的感覺。
哎……
蘇好好嘆了口氣道：“我想想，謝謝爺爺。”灰溜溜地接著記她的五線譜。
在江家，蘇好好就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的存在，多少還是拘束，待到江老爺子上樓睡覺，諾大的客廳裏只剩下她一人，她也呆不下去。
她沒有自己獨立房間，唯一能去的地方只能是江淮的臥室。
蘇好好怨念橫生地上樓，來到江淮臥室門口，門半掩開了一條縫，紅色的燈光幽幽從裏面探出頭，猶如紅色的惡爪向她張牙舞爪。
江淮就在門後面，蘇好好抱著五線譜往後退了一步，最後鼓足勇氣，悄身推開門，先是探出頭。
沒看見江淮。
然後再進半個身子，外面沙發上沒有人。
再然後蘇好好貼墻站，打量四周只見江淮坐在飄窗邊看書。柔和的燈光，白色純潔的窗簾下，他長腿一條落放在飄窗前，另一條占據大半飄窗，細長漂亮的手指落在書上，輕輕地翻起一頁。不似平時的冷冽，有幾分純凈的錯覺。
忽然，他擡起頭看向蘇好好這邊。
一剎那，蘇好好感覺到暖意，沒錯就是字面的意思，帶著笑意的暖意。除去他身上的味道，蘇好好是第一次感覺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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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自成一個小團體，沒有打擾到其它小朋友，又聽話老師便默認了這種模式。有了吳越這天的幼兒園生活，好像就不那麽無聊，一天過的極快，又到了下學時間。還是江淮來接她，吃過晚飯江淮拉著蘇好好學鋼琴。
琴房在樓上靠西邊的房間，三十多平米的房間，放著座黑色鋼琴，反射著柔和的光澤，古樸而又高雅。江淮打開琴蓋，漂亮優雅的手指落在黑鍵上，鉉振動出不可思議的聲節。他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，奏出一曲美妙的音樂，琴聲如同破繭的蝴蝶，撲閃著美麗的翅膀，迎接曙光的到來，又像潺潺流水，沈澱著清澈的光。
而此時的江淮不同往日也蒙上層微光，漂亮的像一幅畫。
蘇好好不由讚嘆：“彈的真好聽。”
琴聲嘎然而止，江淮收回手，眼中閃過幾分失落，抱起蘇好好放在自己大腿下，拿著她的小手，按在黑白鍵上。
“今天先摸摸琴，等會教你認五線譜，鋼琴這種不可能一蹴而就，基本功，坐姿這種都有要求，最少得一年時間練習。大拇指不能放平，關節全部彎曲……”
蘇好好沒想到學鋼琴這麽枯燥，不過沒關系，她現在才五歲，還有那麽長時間，不求能學多好，能彈完整的曲子就好。
蘇好好全身心投入，奈何智商有限，感覺看什麽都記不住似的，五線譜江淮一遍遍不耐其煩地教她。
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，她還是記不住！！
江淮：見過笨的，沒見過這麽笨的。十分鐘就能記住的，她竟然一個小時還沒記住！
還學個屁啊，浪費生命，趁早放棄，及時止損才是正確的選擇。
教養極好的江淮，心裏臟話都崩出來了，臉上依舊平靜，以一種憐憫的冷淡口氣道：“你這麽笨，學一輩子頂多到三級，學來也是浪費生命。”
蘇好好：這種言論又來了，智商高憑什麽就瞧不起智商低的？
智商低的就沒人權嗎？
蘇好好又氣又恨的，氣自己為什麽是個笨蛋，恨江淮是個小變態，說的話能把人氣死。從他大腿上溜下來，抱著五線譜本子，像只受傷的小貓，自怨自哀地走開了。
現在不想跟他在呼吸同樣的空氣，惹不起躲的起。
江淮：……
半分鐘後，江淮終於回過神，小傻子是鬧脾氣？自己也是為她好，好心當了驢肝肺。
家長們向來不會向孩子承認他們所犯的錯誤，盡管他們意識到錯誤。江淮這裏更不可能，他有什麽錯？一點錯也沒有，錯的是蘇好好的選擇，得極時糾正拉回正軌，以免浪費生命。
蘇好好抱著五線譜走出琴房後，左思右想，她現在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，江家這麽大也沒什麽地方能躲的，索性下樓在客廳呆著。
江老爺子正在客廳裏看報紙，聽到腳步聲從報紙下伸出頭，露出老花鏡和細長的雙眼，笑瞇瞇問：“怎麽了這是？”
不同於江淮細長的雙眼，江老爺子的眼晴微微往下搭，就是俗稱的笑眼。笑起來更是和藹可親。
蘇好好走到他身邊坐下，翻開手上的五線譜道：“他說我是笨蛋，讓我不要再學鋼琴，浪費生命。”
江老爺子放下報紙，拿過她手上的五線譜翻了翻道：“我這個孫子啊，從小就比別人聰明，學什麽一學就會，別人用一年時間學會的東西，他一個月就能學會。還不是說只學皮毛，他所學的是樣樣精通。教過他的老師都說他很有天份。”
蘇好好：有天份怎麽的，嘴這麽毒誰忍受的了。
江老爺子笑道：“我這個孫子人聰明是沒錯，可是從小就不愛親近人，包括我。又有潔癖，脾氣在外人看來都是怪的。對你可就不一樣，你也這麽覺得吧。”
黑邊框老花鏡後面一抹光閃過。
蘇好好楞了幾秒低下頭道：“好像是。”
江老爺子哈哈大笑：“你這個小姑娘有意思，什麽叫‘好像是’？本來就是的啊。看，你說你要學鋼琴他就教你。怕你被人欺負就讓吳越跟著你，諾，就像今天的飯菜，你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嗎？”
蘇好好回想晚飯，一盤紅燒肉，一盤牛肉，有魚，有蝦，還有青菜。就這麽四個菜，有什麽不同？不就是普通的家常菜，就比昨天多了盤牛肉，燒得怪好吃的，她多吃了兩筷，江淮也沒攔著她。
“沒什麽不同啊？”一臉懵逼，不明所已。
江老爺子頓了下，又是哈哈大笑一會道：“你這個女娃娃呀，好了，不說這個。他快有三年沒彈琴，為了你又重新彈琴。你對他很特別喲，你想要什麽就和小淮說，不想做什麽也和他說，別看他著脾氣不好，沒有原則性的問題，他都無所謂。”
蘇好好想這樣，只是她怕，江淮一個眼神就能殺死她，跟他據理力爭不是找死是什麽？
雖然她也覺得江淮對她也算是不錯的，但也沒好到真覺得他是親哥的感覺。
哎……
蘇好好嘆了口氣道：“我想想，謝謝爺爺。”灰溜溜地接著記她的五線譜。
在江家，蘇好好就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的存在，多少還是拘束，待到江老爺子上樓睡覺，諾大的客廳裏只剩下她一人，她也呆不下去。
她沒有自己獨立房間，唯一能去的地方只能是江淮的臥室。
蘇好好怨念橫生地上樓，來到江淮臥室門口，門半掩開了一條縫，紅色的燈光幽幽從裏面探出頭，猶如紅色的惡爪向她張牙舞爪。
江淮就在門後面，蘇好好抱著五線譜往後退了一步，最後鼓足勇氣，悄身推開門，先是探出頭。
沒看見江淮。
然後再進半個身子，外面沙發上沒有人。
再然後蘇好好貼墻站，打量四周只見江淮坐在飄窗邊看書。柔和的燈光，白色純潔的窗簾下，他長腿一條落放在飄窗前，另一條占據大半飄窗，細長漂亮的手指落在書上，輕輕地翻起一頁。不似平時的冷冽，有幾分純凈的錯覺。
忽然，他擡起頭看向蘇好好這邊。
一剎那，蘇好好感覺到暖意，沒錯就是字面的意思，帶著笑意的暖意。除去他身上的味道，蘇好好是第一次感覺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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